↖ 点击关注“御承雅赏”
皇室御品·宫廷私珍
收藏资讯平台
文｜蔡暄民
编辑｜御承雅赏
在东明白庐艺术馆的大厅内陈列着一座高丈许胸径不足20公分的栖霞石假山，它集假山的四大特点于一身——瘦、皱、漏、透。远远望去如一位仙风道骨的圣贤，给人清雅飘逸、超世脱俗之感。著名杂项专家蔡国声先生下榻艺术馆首先被它的倩影怔住了，不由感叹道：“蔡总，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，至少值几百万！”其实真正的宝贝是无价的，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。
栖霞石假山
御承堂博物馆藏
栖霞石产于南京城东著名的栖霞山，是江苏的名山之一，它和雨花石合称“石城二宝”。它分“造型石、纹理石、钟乳石、生物化石等约10多个品种，以造型石为主，其次是象形石。造型石兼有太湖石、灵璧石、淄博文石之美，因而饮誉赏石界。
它成为文人案头几边的观赏石由来已久，明代著名画家林有麟在《素园石谱 · 栖霞石》中曾说：“元至正年间，钱惟善先生游江左获奇石，峰峦秀润，上有古篆文，曰‘栖霞’，心异之，作供几上，每神游其间，便有世外之想。”钱惟善为元代诗人，由此可推断，至迟在元代栖霞石已受到文人雅士的青睐。
《素园石谱 · 栖霞石》
古人曾有咏栖霞石之诗：“山人久视，居士长生，俯仰一室，逍遥太清。”足见对栖霞石的推崇备至。其实，我不妨斗胆推测：名垂一时的北宋四大家之一的米芾，也一定玩过栖霞石。他个性怪异，喜着唐服，嗜酒成癖，遇石称兄，膜拜不已，因而人称米颠。他虽然祖籍山西，迁居湖北襄阳，但晚年却定居江苏镇江。镇江与栖霞山一江之隔，完全有可能是栖霞石的奇伟峻峭诱发了他对石头的痴迷颠狂。
我也常常在深思：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文人雅士会钟情于拳拳之石？除了它的色、它的形，更不能忽略它的特有的灵性，好的假山石一定孕天地之灵秀，含日月之造化，是有生命的灵物。我完全理解米芾的痴情和颠狂。
当我第一次见到这尊栖霞石的时候，也产生了难以自控的颠狂劲：是七十年代末的一个初秋的下午，我去朋友王家。他住在东西耸着高高烽火墙的大石墙门内，据说原来是明朝丞相的府第，深宅大院，要走过七十二家房客的头厅二厅三厅才到了后院。朋友家在后院的东厢房。那天他家来了一帮乡下客人，房间本来就小，闹哄哄的，我俩就来到院子里聊天。偶然间，我发现墙角边露出一截黑黝黝的东西，象是被火烧过的木头。我走近一瞧，是一截假山石。我伸腿用力一踢，发现纹丝不动，说明后面更大一部分被瓦砾土块埋压着，下意识提醒我这是个难得的好东西。
栖霞石假山
御承堂博物馆藏
“这是假山石，谁的？”我问朋友。
他想了想，答：“听我爸爸说，原来立在墙角芭蕉树前，我们解放初搬进来就有了。文革中被推倒，曾用石块砸过几次，但很坚硬，没砸碎，就扔这里了！”
“给我可以吗？”我心一动。
“我想没问题，又没人要。”他很随便地答。
“那不行，你们里面那么多户人家，又不是你一户，闹起矛盾来麻烦了。”我心里很不踏实“最好问问房东，这房子还有房东吗？”
“有！”朋友恍然大悟地答“房东太太还健在，就住对面西厢的披间，人可能在。”他说着就走近那披间敲起门来：“金太太，金太太！”
里面果真有人，传出嘶哑苍老的嗓音：“咳！找我吗？”应声中，门边闪出一位发如银丝的老人，躯着背睁着朦胧的睡眼看着我俩。据朋友说房东太太原来是主人的第三房太太，她有五个子女全在国外，房子没收后就将她赶到这披间住！
“这块石头我朋友想要，怎么样？”朋友走到石头边用脚踩踩那截黑乎乎的石头问。
“我给你些钱买”我怯生生的补充，生怕她不肯“好吗？”
“这个有啥用？”老人很不以为然的挥挥手“拿去，拿去！”
“不不不！”我坚持说“钱一定要给的，就给您十块钱吧！”我说时掏出仅有的十元钱递给她。
“啊唷唷唷！”老人半推半就地接着钱，那钱象是很沉重似的。从她衣着上看得出，生活很艰辛。在当时，这十元钱对她来说一定很有份量，是她想不到的意外之财。
随后我和朋友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从瓦砾中清出这座假山，又从朋友处借了五元钱请了一辆三轮车。我和朋友在三轮车上斜角坐着，双双像抱婴儿似的小心翼翼地抱着它，一路不让三轮车夫踩，而是慢慢地拉着，生怕被颠断了。坐在车上我在寻思：回家放哪儿呢？放在院子里怕被人敲碎或偷走，放屋里，家里本来就不宽畅……最后，我用旧报纸严严实实地包扎好，塞进了床铺下，这一塞就是二十余年。那时候，每当我夫人搞卫生或清理床下，总免不了要抱怨：“塞的我什么也放不来，拖把也伸不进去，这件宝贝，什么时候能清出去？……”
如今，我终于让它有了个很好的归宿，陈列在白庐艺术馆内，供人们观赏。我也常常奢望：若干年后，当我彻底地摆脱了繁杂的事务，真正地闲度晚年，一定常在它面前，竹影扶疏下，沏杯清茶，细细地品赏它那特有的“瘦、皱、漏、透”奇貌，心境自然会沉寂下来，享受羽化登仙的梦幻境界！
栖霞石假山
御承堂博物馆藏
戳下文，再读一篇
部分图片素材来源于网络，涉及版权请联系我们
